证券公司杠杆 刘华清上将回乡探亲,姐姐提唯一要求,将军含泪拒绝:不合政策啊
1989年2月11日,巍巍大悟山寒气袭人,滠水河面还浮着薄冰。大悟县吕王镇刘垸村,这个只有100多户人家的小山村却沸腾了。男男女女,老老少少,纷纷涌上村头,个个翘首踮脚,只为见一位从大悟山走出的老将军。这位将军便是时任中央军委委员、前一年刚刚升任上将的刘华清。
1916年10月20日,刘华清出生在湖北大悟县一个贫苦农民家庭。大悟山位于大别山区,处在湖北、河南和安徽三省交汇点。这里山深林密,地势险要,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。
那个时代,人类社会动荡不安,第一次世界大战正打得激烈,第一个苏维埃政权在母腹中躁动。在中国大地上,延续了几千年的封建王朝终于土崩瓦解,孙中山在南京成立民国政府,随后又被袁世凯篡夺革命果实。一时间军阀混战,民不聊生。
在这种形势下,中国共产党诞生了。革命的星星之火,很快成了燎原之势,也波及到处在中国腹地的大悟山区。土地革命时期,这里便是著名的鄂豫皖苏区。这让硫化氢有机会较早地参加了革命,从此影响和决定了他一生的道路。
刘华清家里很穷,没有水田,只有几块贫瘠的山地,租种了一家地主的水田为生。父亲兄弟七人,只有两人成了家,而婶婶也早早去世。刘华清有一个姐姐、两个哥哥和弟妹各一个,兄弟姐妹几个是这个大家庭仅有的后辈,在艰难的生活面前,也难得到叔伯们的独宠。哥哥们稍大一点后,就跟着伯伯、叔叔们四处打工,维持生计。但对于刘华清,父母咬着牙送他上了私塾,后来又进了新学堂。
在这种饱受压迫的环境中,刘华清十来岁便参加了革命活动,给地下党员当交通员。13岁那年,刘华清参加了儿童团,被选为团长。刘华清后来回忆,自己当时在小伙伴中有一定的号召力,跟自己读过一些书有很大关系。
在家乡,刘华清曾担任黄安县二程区刘家院子村共青团支部书记,少共二程区委组织委员、区委书记兼少先队总队长,黄安中心县委书记,鄂东游击总司令部科长等职。家乡的山山水水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记。从他少年时期投身革命,驰骋沙场,回家的路就总是很漫长漫长,但他认为自己无论如何也走不出“恋乡”的情结。刘老最遗憾的是自参加革命后,再也没同自己的父母亲见上一面。
1934年,18岁的刘华清随红二十五军开始长征。临出发前,刘华清躺在稻草铺上,好久没有睡着。
“要打远游击,远到哪里呢?这不是要离开生我养我的大别山吗?就要与鄂豫皖边区的父老乡亲离别了!我想起了家乡,想起了亲人。好几年没回家了,不知母亲现在怎样?家人怎样?这次远离,能不能回来?能不能和亲人重见……”
这是刘华清当时心情的写照。
刘华清离开后,一去杳无音信,母亲思儿心切,白天站在大路边眺望,夜晚坐在床边哭泣,加之国民党反动派的残酷迫害,老人家眼睛哭瞎了,身体拖垮了,不久抱憾含恨离世。
父亲领着全家艰难度日,好不容易熬到全国解放,在三年困难时期也与世长辞——在家的兄弟怕影响将军的心情和工作,没有写信告诉他,因此,他也就没能见上父亲最后一面。两位老人,脸朝黄土背朝天,养育了一代开国将军,而白己却常常连饭也吃不上,只能喝又苦又涩的苦菜汤……所以,刘华清每次回故乡,总要到父母的坟前走一走。当走到父母的坟头时,他流泪了,也许是在回顾自己的经历和苦难的家庭,深感忠孝不能两全……
1947年8月,刘华清作为晋冀鲁豫军区第2纵队6旅政治委员,随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,回到了阔别14年的家乡。在晚年的回忆录中,刘华清将军依然清晰记得当时的心情:
“进入大别山后,指战员都很兴奋。大多数指战员生长在北方,现在看到的是南方景色,感到新鲜好奇。对我们这些原来就生长在大别山地区的同志,则是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,青山、稻田、茅屋、鱼塘,还有浓浓的乡音,久违的风俗习惯等等,无不感到亲切。”
部队离开大别山时,弟弟刘梅清想要跟三哥一起走,可刘华清却拒绝了这一请求,他告诉四弟:“弟兄里面四个,就你的身体是最好的,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将家里的田种好,留在村里面还有活干,这不是很好吗?”
1964年,刘华清曾回过一次家,到1989年这次,算起来是他在建国后第二次回家乡了。村里的老大娘、老大爷都含着泪花说:“好不容易盼回来,一定要多住上几天!”刘华清不停地挥动着双臂,大声喊着:“乡亲们好!我回来看望你们啦!”
这个老汉要把将军拉到自己家里去坐坐,那个大娘端来了花生、瓜子儿……在儿童时代同刘华清一起读过书、放过牛,后来又一起扛过红缨枪的刘宏顺老人显得格外兴奋,拍着刘华清的肩膀直嚷着:“你在北京那么忙,哪有时间回穷山沟?”刘华清拉着他的手,无限感慨地说:‘就是千忙万忙,也忘不了大悟山!”
沿着石板路,穿过曲折的小巷,刘华清急匆匆地想去看望老战友刘海儒夫妇。当得知两位老人已去世时,刘华清心情很沉重地说:“我回来迟了,再也见不着他们了!”听说两个姐姐来了,刘华清又急匆匆地去看望。刘润湘老太太惊喜地站起来,一把抓住老弟的手,热泪直流。
她是刘华清的叔伯姐姐,已83岁了。当年她同刘华清一起扛过红缨枪,为红军站过岗,送过情报,搞过宣传,“大姐,上次是1965年回来看的你,一晃又20多年了,就是时间再长,我也忘不了你啊!”刘润湘老人仔细打量着刘华清的脸,看了许久,才颤抖着声音说:“三弟,回来看看好呀,我们都想念你。我活不了多久了,能见三弟一面就心满意足了。”
同亲姐姐刘润清见面,刘华清心情更为激动。姐姐提出要把大女儿的户口转出来,将军的双眼湿润了。他记得,在自己还不懂事的儿童时代,就是靠姐姐纺线织布挣钱读书的。那昏黄的油灯下,姐姐纺线,弟弟读书,常常相伴劳作至深夜;在那艰苦的战争岁月,姐姐是靠节衣缩食照顾父母的,她常常饿着肚子,把少得可怜的食物留给双眼失明的母亲吃……
今天,他又见到风烛残年的姐姐,深情厚谊说不尽,用什么相报呢?刘华清含泪对姐姐说:“都转出去,怎么办呢?没文化,不能工作,给组织上又添麻烦。全国这么多农民,都转户口安排工作,国家怎么承受得了?这不符合国家政策啊!我们为国家工作的人,不能干不符合国家政策的事情。”姐姐是个通情达理的人,又安慰弟弟说:“不合政策就不办。”临别时,姐弟俩还在一起合影留念。
尽管拒绝了姐姐提出的唯一要求,但刘华清对于家乡的感情,还是充满了真情流露。看到家乡还较为困难,发展较为迟缓,老将军心底里有说不出的酸楚。吕王镇中学校长曾请首长题写校名,刘华清很高兴:“吕王是个老苏区,反动派杀了好多人,内部肃反也杀了不少的人,把老百姓都杀怕了。解放后,怕读书,怕参加工作,所以这里很落后,跟外地差距很大。治穷,必先治愚;扶贫,必先扶科技。”关于校名的表述,开始还讨论了一番,镇长说写“大悟县吕王镇吕王中学”,县人大主任说:“就写‘吕王中学’,这样管得长远一些。”刘华清赞同后者的意见,兴致勃勃地挥笔写下了“禹王中学”四个大字。
吕王镇由吕王城得名,吕王城解放前叫禹王城。把“吕”写成“禹”,足见将军对家乡的一草一木、一地一名均记忆犹新。其书,本来道劲豪迈,饶有气势,但他却谦虚地说:“写得不好,你们看不中的,到北京我再好好写一幅。”回到北京后,刘华清还真的另写了三幅校名。在书写时,认为繁体“学”字不好写,还特地翻了字典。
1998年,刘华清带着妻子徐虹霞又一次回到了家乡,此时他的兄弟姐妹们只剩下一个弟弟还健在。弟弟依然是大山里的农民,住在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老房子里,墙壁、房梁、楼板全都是黑漆漆的,那是过去烧松芽熏的。
刘华清和妻子花了很多钱,送给还健在的老一辈的是每人一块手表,他们怕直接给钱大家都舍不得买。刘华清夫妇想得很细,给男的是男式表,给女的是女式表。他们还还给弟弟家送了两瓶茅台酒和一条香烟,送给孙子们的是每人两百块钱。在给茅台酒的时候,徐虹霞故意对弟妹开玩笑说,这是水货酒,舍不得喝就送给别人。在场的乡亲们听了,都笑得一哄。
在跟乡亲们的交谈中,徐虹霞了解到村里还有一些贫困户,便代表刘华清串门看望,对几个特困户还给了钱。那天的午饭开了六桌,菜是家乡菜,饭是家乡饭。县里和镇里知道首长要回来的消息后,怕老一辈年纪大了,忙不过来,早在几天前就派人来帮忙做这做那。在家的几个小时里,刘华清夫妇既高兴也辛苦,忙得不得了。
下午,刘华清夫妇到村前的希望小学看望了老师和学生,向校长赠送了钢笔,嘱咐他们教好书,育好人。
为了不忘父母的养育之恩,刘华清带着徐虹霞跟子女到父母的坟前敬献了花篮。他们在坟前站了许久,直到工作人员对首长说,时间到了,请下山上车吧。刘华清还抚摩着父母的碑没作声,过了一会儿,徐虹霞才拉着丈夫离开了坟地,在下山的路上,刘华清还不断地回头朝父母的坟头望去……
据刘华清的弟妹陈文清透露,他们的子女跟哥哥家一样多,也是两个儿子两个女儿。他们当中也有下岗的,也有当过兵的。大儿子早早地就从县石油公司下岗了,后来去了广州打工。二儿子当过兵,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,后来转业到武汉工作。大女儿是一个干了20多年的修路工人。二女儿在武汉教书。他们都凭自己的能力工作,从不打着首长的旗子惹事生非。就是这样,刘华清还经常敲他们和后辈们的警钟:不要因为我在外面当官,你们就不服从领导,横行乡里,恃强凌弱。”
1998年之后,刘华清再也没有回过家乡,但他仍时刻关注着家乡的发展。家乡要修马路、建水站、修水库,投资不够,每每找他,他从不认为是给自己添麻烦,总是非常支持,乐于相助,为家乡、为老区的建设出谋划策。尔后,看到家乡在改革开放中的新变化,看到人民安居乐业,刘华清打心眼儿里高兴。
大悟县国防教育中心需要一架退役飞机和一辆退役坦克,他在任时签字“请总参装备部在淘汰的装备中解决”。当一辆退役坦克在解放军的护送下开进大悟山时,群众奔走相告:解放军送坦克来了!
修京珠高速公路时,地方为考虑经济发展,很企望高速路过大悟,以带动老区经济发展。这想法,刘华清认为十分得理,也符合国家有关扶助老区发展的政策,于是立马向国家交通部反映此睛况。很快,通过了新规划的方案。
2002年春,大悟县县委书记来京看望刘老时,很感激家乡山旮旯里走出来的老革命为家乡、为老区的发展出了力。呷了几口家乡人送来的茶,轻轻咳嗽了两声,他说:“我没有忘记家乡,家乡人也没忘记我,家乡这些年来看我的可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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参考资料
《刘华清回忆录》,刘华清,解放军出版社
《布衣将军刘华清》,余玮,文史春秋
《刘华清上将和家乡大悟》证券公司杠杆,胡士华,中国人才